秦笑妍身边一直在听电话的吴子光骇然色变，无力地头顶窗户玻璃，眼含热泪，身后秦笑妍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洞。</p>
秦笑妍大惊：“啊？怎么那么突然？前一阵子听你说不还是好好的吗？”</p>
周莹莹吸了一下鼻子：“人的意志终究敌不过病魔，爷爷差一点死在越南战场上，能活到73虚岁，有了我们一家子人，他说他知足了。”</p>
秦笑妍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说道：“那你要注意自己身体，别跟着病倒了，你爷爷葬礼是什么时候？”</p>
周莹莹：“四月十号。”</p>
秦笑妍：“那就是明天周二，这么快？”</p>
周莹莹：“宗族里人挑的日子，说是宜入殓安葬。”</p>
秦笑妍：“行，我问问他们几个，一起去送爷爷最后一程。”</p>
周莹莹：“你们不用麻烦了，还得上课。”</p>
秦笑妍：“我先问问，你挂了吧。”</p>
周莹莹挂断电话，秦笑妍转头问吴子光：“都听见了？”</p>
吴子光：“唔。”</p>
秦笑妍：“明天凌晨四点出发，去参加周爷爷的葬礼。”</p>
吴子光：“我不去。”</p>
秦笑妍惊愣：“你说什么？”</p>
吴子光重复一遍：“我不去。”</p>
秦笑妍爆发：“吴子光，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铁石心肠的的负心汉！周莹莹一片明月之心，却照了你这条烂沟渠！你的心不觉得亏得慌吗？”</p>
吴子光：“我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你让莹莹看清楚一点儿。”</p>
秦笑妍气得转身离开：“以后别管她叫莹莹了，莹莹不是你叫的，你好自为之吧。”</p>
吴子光压在玻璃上的脸扭曲变形。</p>
周家宗族墓地，四名和尚站在周老爷子墓碑一侧高声念诵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p>
墓碑前，黑压压跪了几百号人，周莹莹和周玮搀扶着穆桂芝艰难地跪在最前面，郑熠跪在周莹莹旁边，他们身后，跪着宗族亲属、放牛班的烈士遗孤。</p>
军人、公职人员、王子轩一组人、秦笑妍、李晶和陈灿良一行八人，站在后排，垂首而立。</p>
周璨荣和几位族中子弟，将骨灰盒郑重放入墓槽中，并撒入谷皮等物，口中念念有词：“一路平安，懿德流芳……此生无悔，来世再见……一世英名，荫子荫孙……”</p>
墓槽盖板合上，开始封土，一位道士摇着铃铛，往封土上撒净水，口中吟诵：“黄天平四时，白日一何遽！勤俭毕婚嫁，新人忽复故。衾裳敛遗袭，棺椁无完具。送葬出北门，徘徊怛归路。玉颜不可恃，况乃纨与素！累累花下坟，郁郁茔西树。他人亮同此，胡为独哀慕。我愿化身为灯，引你平坦一路前往天界，我愿日夜祈祷，许你生生世世无病无忧，一路走好～”</p>
道士向众人示意一个起身的动作，周莹莹和周玮艰难地将穆桂芝搀扶起来，后面众人纷纷起身。</p>
四位和尚在前诵经开道，众人往回走。</p>
王子轩等人招呼大家到酒楼用餐，秦笑妍走到周莹莹跟前，说道：“莹莹，我们不用餐了，直接回去，你回去吗？”</p>
周莹莹：“笑妍，谢谢你们，吃了饭再走嘛。”</p>
秦笑妍：“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下午的课，路上对付一口。”</p>
周莹莹：“辛苦大家了，我过两天再回去。”</p>
秦笑妍：“那我们先走了，郑熠，照顾好莹莹。”</p>
郑熠挥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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