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姝宁,自从嘉福公主出嫁走后,尽管心中百般的难舍难分、痛苦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无法左右任何人的命运,包括自己的处境。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慢慢的学着适应芍药圃清苦繁杂的生活。
在这里当差着实不易,做得好也不会有什么改观,可做不好,为首的管事太监是一定会又打又骂的。
姝宁每日里过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这到反而使她怀念起了公主在时的那些快乐时光。
由于是皇后钦点的来在此处受罚的人,所以无论以前人缘有多好,无论以前表现是何等出色。
此刻,也没有人敢为她求情,连暗中的帮助也不敢轻举妄动。
卢家人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却也不敢伸手去管,只说是让她长长记性,知道后宫的生存不易。
在这期间,唯一给过她一丝丝安慰的就是上次郑垣冒着触犯宫规的危险来见她那次。
这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也让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才没有对自己自暴自弃。
此时的她心如明镜,深知这份爱来的不合时宜。
早知这是一个没有出路的圈套,没有尽头的黑夜,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跳了进去,死不悔改。
转眼秋去冬来,一天冷似一天。
在这里做工的人是不敢奢望之的亲笔书信给她看了。
借着灯笼看过书信,她瞬间明了江映月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些时日以来,卢姝宁时刻谨记着大哥二哥送她进宫的真实意图。
虽然身在芍药圃,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政治动向,保持着清醒的判断,好随时与卢家里应外合扶持太子登基。
姝宁不解问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已然登基,按理说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出宫回家了。
可我哥哥为何还要你来找我,要我全力配合你做什么?”
江映月对月长叹一声,娓娓道来:“前朝局势复杂,你我难以想象。
新帝虽然登基,手中却无实权;我虽贵为皇后,但后宫之事全都把控在太后手里,我是一句话也说不上。
所以,想请卢家帮忙,在前朝让官家亲政,在后宫让我掌管支度库和内银监。
我知你对支度库再熟悉不过,所以来找你商讨具体事宜。”
姝宁知她所说非假,看她眼前的装扮再明显不过。
说道:“恕我直言,如果真如你所说,江家根深蒂固,为何你舍近求远会先想到卢家?”
“你有所不知,一开始,太后和江家都是赞成新帝的,谁知新帝一登基,他们才没好了几天又反目成仇了。
太后要垂帘听政,江太师也想独揽大权。
二人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私下里勾心斗角,谁也不是善茬儿……”
“我有一事不解?”
“请讲。”
“皇后娘娘你不就是江家的人吗?为何称呼自己父亲为江太师,言语中似乎也不帮着江家。”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早已与江家决裂,再无瓜葛。
发誓无论生死是官家的人,别人笑我痴笑我傻那是他们的事,我一概不论。
如今,我心里只在乎他一人,只在乎大宋江山。”
姝宁手里捏了捏大哥的书信,不知如何作答。
江映月看出了她的犹豫,解释道:“你想啊,我如果做过对不起官家的事,太子登基那天为何不当众废了我;我如果是江家送来的细作,三年来为何没有生出个孩子以此要来挟他。”
姝宁半信半疑道:“如此说来,您真的令我敬佩。
不过,来这里找我实在是小题大做了,您可以直接去找兰芷芸芷,实在不行还有白芷芳芷她们……”
“我去过,以前支度库的旧人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
“竟会有此事,太蹊跷了。
怪道我之后再没见过她们。”
“一点都不蹊跷,看得出太后是防着我的。”
“那太后为何会与江家反目?”
“上个月西夏出兵的事官家自己做了一次主,他们就要死要活的。”
姝宁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最后说是派楚王出的兵。
此事大大不妥。”
“我也和你想的一样。
只是前朝之中不是太后的人就是江家的人,官家为难,最后做了个折中的法子。”
“听我一句劝,”
姝宁顿了顿才说道:“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太后也不是江家,更不是什么孙家,而是楚王。
兵权在他手里才是最大的隐患。
你好歹劝官家收回吧。”
“你是不肯信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知道扳倒太后和江家实非易事,但你也不要胡乱说话。
官家说,兵权在楚王手里,看似危险,实则安全。”
姝宁刚要解释什么,江映月抢先说道:“今日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我会想办法让你相信我的。”
姝宁知道她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不想帮她才这样乱说,有试探她的嫌疑,她定是生气了。
是啊,高高在上的皇后低三下四来找自己帮这种忙,要么装傻拒绝,要么答应,怀疑是最傻的决定,因为事情成与败,她都落不到好下场。
而刚才,姝宁说出楚王时也确实犹豫了。
不说,对不起卢家,说了,到时候郑垣难逃一死。
真是左右为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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