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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如你去审一审

“何以见得?”嬴政素来只重实据,并不轻信判断,当即追问道。</p>

“陛下,微臣虽然没有审讯过刺客,但在刺客被擒至御驾之前时,曾经打量过他的身形外貌,与齐人长相大相径庭。”</p>

他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嬴政的兴趣,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追问道:“哦,有何不同?”</p>

“微臣曾领军讨伐齐国,对于齐人形貌颇有了解,大多是脸型宽长、骨节较粗,而且身材魁梧大,齐国宗室的长相也与此完全相符。”</p>

“那名死去的刺客,就是沧海君手下的力士,便是有此形貌。”李信偷眼看了一下嬴政,见他听的很仔细,便说了下去,“而活着的那名刺客,却是面庞瘦削、四肢修长,不像是齐人,倒像是三晋之人。”</p>

所谓三晋,便是赵、魏、韩三国,嬴政回想起自己所见过各国人物形象,似乎确实有些道理。</p>

“而且,博浪沙一带本就是韩魏故地,若是其权贵之后在此酝酿谋刺之事,正好有着熟悉地利之便,否则又怎么能躲得过前锋营的开道巡逻呢?”</p>

“至于王将军所言,该名刺客对于齐国宗室之事甚为谙熟,也是情理之中。”李信每次看到王离,总会想起那个害死自己的家伙,所以嘴下也不留情,“六国宗室、公卿之间,约为婚姻之事甚多,渗透来往多年,因而彼此熟悉。”</p>

“六国之中,齐国独善其身,极少参与抗秦大计,因此所受的战争损伤最小,而其余五国对其的怨恨最深,恐怕也想要借陛下之手掀起兴风作浪。”</p>

李信所言正好戳中了嬴政的心思,他本来就并非喜好杀戮的君主,只是素来治国严苛、一丝不苟,也难免有些臣子投其所好,所谓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p>

而跪在地上蒙恬心中颇为感激,不管李信出于什么目的说这番话,至少大大减轻了他身上所背负的嫌疑和压力。</p>

“陛下,李信所言,皆为揣测,若无实据,恐难取信于人!”王离也看着这个骑在自己头上大出风头的家伙不满,抗声辩道。</p>

“赵高,你怎么看呢?”嬴政既没有反驳王离,也没有赞同李信,悠然的问起了竭力想将脑袋缩进脖子里,祈祷陛下没有看到自己的赵高。</p>

赵高熟谙秦法,自然知道王离所言乃是正道,李信只凭着外貌揣测推演,确实有些不足。</p>

但他对于嬴政的心思却看的更深、更透,尤其是嬴政询问的语气分明是在鼓励李信说下去,证明陛下是希望李信所说属实的。</p>

但他本是赵国宗室远支之后,身份也有些尴尬,若是公然站在李信一边,又担心陛下的猜忌,因此未能及时回话,惹来了嬴政的不满。</p>

嬴政重重的哼了一声,赵高心中一震,连忙跪倒在地,伏地请罪道:“奴婢一时出神,想起了当年的冯亭,请陛下恕罪!”</p>

“冯亭?”嬴政沉吟道,“你说的是当年将上党拱手献于赵国,导致秦赵长平之战的冯亭?”</p>

“正是!”赵高又磕了一个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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