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是第一夜,熊大人慈悲,体谅你们刚刚上路,走了半日不到,就让你们歇下了,后面的路程还远着呢,路上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都不好说,大人说了,今晚让你们吃个饱饭,每人两张饼,明日路上走快着点,不要东想西想给我们当差的找麻烦。” 席地的犯人们,有的连声感谢,有的则表情寡淡,不吭不声,给饼就接着。</p>
谢家人也一样。</p>
衙役分完,隔壁有犯人突然起身抱怨道:“这饼硬的像石头,根本咬不动,如何下咽?”</p>
有人起头,旁边的人也跟着不满。</p>
“就是!你们那边不是有馒头热汤,还有烤鱼呢,为何给我们吃糙饼!”</p>
放饭的几个差役闻言,糙饼都不发了,几人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p>
其中一个衙役脾气不太好,指着那人鼻子大声骂道:“爱吃不吃!惯得毛病!还以为自己是京中的富贵人呢?”</p>
“有糙饼子吃,就赶紧吃!不想吃,有的是人吃。给你点脸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行!”</p>
那衙役冷笑一声,“来,哥儿几个,他既不想吃,那你们让他自己下河去找吃的,不是想吃鱼么。”</p>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倒抽气。</p>
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也被叫了过来,将那不吃还闹事的犯人狠狠拽出来,拖到小河边,二话不说踹进冰冷的河里。</p>
安静的夜里,河边的嘲笑声异常清晰。</p>
“真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啊?”</p>
“总有那不开眼的狗东西,认不清自己个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p>
“都被发配流放了,还想使唤人。”</p>
“不是喜欢烤鱼么,自己抓吧。”</p>
“多抓几十条,倒让我们清闲了。”</p>
“哈哈哈哈哈!”</p>
一群官差们哄堂大笑。</p>
那犯人跌倒在河中,摔得鼻青脸肿,河水虽然不急可冰凉的很,他挣扎着想上岸,可惜岸上的官差哪肯轻易放过他,几个人像耍猴一样围在岸上,无论他从哪个空子爬上来,都会一脚再次踹回去。</p>
“赶紧抓鱼!不是不爱吃吗?那就干脆别吃了。”</p>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是出了事,到了地方有你们好看!”</p>
都落得如此境地,那犯人竟还搞不清楚状况。</p>
涂婳看见左边一位蓄须的中年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p>
“竖子实在无知。”</p>
旁边有家人劝他:“你少说话。”</p>
中年男人无奈点了点头。</p>
看着手中坚硬如石头的糙饼,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充饥。</p>
河边,衙役还在教训犯人。</p>
想爬上岸的犯人被一鞭一鞭抽下去。</p>
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少人害怕地转过身子,连看都不敢看。</p>
想平平安安到达流放地,那就要乖乖听话,别给他们当差的找麻烦,否则没有好果子吃!</p>
杀鸡儆猴的效果是明显的。</p>
刚刚吃完晚饭的熊九山,从篝火旁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对面。</p>
一百多犯人中,谢家人总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p>
他问身旁手下:“谢家人没有要求?”</p>
旁边衙役回道:“没有。”</p>
熊九山的眼底有些意外。</p>
正欲转身,忽然有人来报:“大人,有谢家女追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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